小俩口吵架,把双方的长辈也卷进来,就实在是不明智。
第二天一早,邵佳脑袋昏昏沉沉,还是上班去了。下午刚回到家,李玲就把他喊进房间,“她不走的话,我就走。”买酒网
邵佳注意到她右眼角破了一块皮,没戴眼镜,神色漠然。
“怎么了?”邵佳茫然问,此时,他心里的抵触情绪还没消,对李玲的境遇竟是漠不关心。
“问你妈去呀。你不是她的宝贝儿子吗?我跟你说,如果下次她再敢动手的话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李玲说完把嘴唇咬得紧紧的,“还有,你必须赔我一副眼镜。”
后来,邵佳才弄清楚:那天下午,孩子在哭,李玲当时大概还在想别的心事,有点走神,反应就慢了些。孩子的奶奶张嘴就骂起来,说什么不要脸的女人,勾引男人,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。李玲原本不想理会她,说实话,李玲不是强势的女人,相比而言,她这个婆婆倒是经常得理不饶人,李玲总是避着她的。听到儿子的哭声,她是想去看看儿子,但经过婆婆身边时,仓促间不小心碰了她一下。也正在气头上的婆婆就以为她是故意在挑衅,直接扑上去就抓了她的眼睛,还把眼镜打飞了。李玲一下子就懵了,她心里很屈辱,但还是低头寻找眼睛,可奇怪的是,明明就在家里,那副眼镜却怎么也找不到了。李玲后来对邵佳说,估计是慌乱中眼镜被踩烂了,婆婆心虚,干脆就藏了起来或者扔了。
那次他们差点闹得离婚,最后还是冲着两个孩子可怜的份上,夫妻俩总算是克制住了。邵佳心里也有愧,从大连回来前,他还在跟那女孩子鬼混,“五十步笑百步,种的什么因,就结什么果。也许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。”邵佳开始学会了自我安慰。刚好公司组织去新马泰旅游,他也就放下心思出去玩了。
婆婆没走,邵佳压根就没跟他母亲提这种要求,他骨子里认为是李玲错在先,就没打算让自己母亲来承担这个恶果。当然,孩子的外婆也还在,经过这场纠纷,两位亲家之间已经完全不说话了,每天见面都像仇人。这样下去,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实在是尴尬和难受得很。李玲心里憋火,心想:等邵佳回来,一定得说服让他的母亲回老家去。否则,她只怕是要崩溃了。
这期间,房子好歹是装修好了,王峻的公寓很快就有人租住进来,而李玲的插花教室却迟迟没办起来,这一场折磨之后,她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。
立夏的那天晚上,李玲让王峻陪她出去走走。他们坐在紫藤公园的长椅上,这是二战后日本人援建的一个公园,四月末是花开最盛的时节,有一种叫做“熊野”的紫藤,花开有一百厘米长,一长串从藤架上垂下来,引来一群肥硕的熊蜂,“嗡嗡”的叫声,直钻进耳膜里去,李玲敏感,听得头皮发麻,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们聊到很晚,很快夜幕降临了,月亮像一块薄玉在轻飘的云层里穿梭,岸边的一丛龙柏黑魆魆的,风吹过空落落的草坪,过了一会儿,星星也开始眨起眼睛来。
“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背叛邵佳的。”李玲幽幽地说,叹了口气。
“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?”王峻说。
“他根本就不听我说。再说,我自己也不确定,我的确是对那人起了好感。但我以为那可以是一种友情,我从小就喜欢跟男孩子在一起,我不喜欢跟女人交往,觉得她们的心眼太小。我只是想找个蓝颜知己,但我现在知道,也许真的是我错了。”李玲轻柔的声音,好似风中的叹息。
可那一瞬间,王峻竟对身旁这个朋友的妻子产生了一股柔情。但也只是一念之间,转瞬即逝。“如果换了是我,恐怕也会受到不小的打击,这个我理解,难怪邵佳会那样。”